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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e Yourself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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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Utrecht上的一门课是社会科学建模,需要少量简单的微积分知识。但对于这里社会学系的研究生而言,似乎两行以上的数学符号就等于天书了,于是在小组作业中,我总是承担着我认为最简单,而他们认为最困难的差比数列求和,微分求极值什么的。有一次聊天他们问我“why are you so good at math?”,我苦笑,就说”I was tortured by math in high school.” 其实他们不知道,几乎每个中国学生都被数学摧残过,他们更不知道中国有个叫奥数的东西,孩子们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做成年人也搞不明白的数学题。上大学八年多,从前应试教育留在我身上的烙印依然清晰可见。我今天会因为当初的训练受益,也会遗憾自己没机会把淹没在题海中的时间用来过另外一种青春,无论那样的青春在当初会显得多么滑稽和幼稚。

前些天还看到一个清华特等奖学金评选的视频。那位女生的PPT不可谓不炫目,学习,社工,文艺,体育无所不能,简直就是超人。只是看着她慷慨激昂地在台上陈述自己的各项成绩,我总觉得在这完美模范的背后有一些缺憾。我在想,假如我是评委,我一定会请她讲一个自己的故事,向大家展示她的理想,不是“师从XX教授,报效祖国,做又红又专的清华人”那种大话,而是些具体的小事儿,告诉大家她是谁,她想成为怎样的一个人,她渴望怎样一种生活,她眼中的中国应该是什么样子。当然,这恐怕会是一个糟糕的竞选演讲,可我觉得,人展示自己的方式有很多种,每个人的特长也各有不同,把那么多的年轻人放在同一把标尺下衡量“谁更优秀”,或许本身就值得商榷。美国好像有个说法叫 “A” students make professors, “B” students make lawyers, “C” students make presidents。话中带些嘲讽,但至少它表达了一个意思,就是不应该把成绩,或是任何简单的标准拿来判断一个人,毕竟人们的天赋可能就隐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。

这个学期在太古堂的High Table Dinner上舍监说过一段话,他讲港大的学生应该为自己设定目标,比如想做research的话GPA就要到3.7,如果想在公司里谋个好职位也要到3.2,如果两样都不是那至少也要及格。当年在师大时王静爱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,她说大学生应该有目标,你是想做科学家,政治家,企业家还是教育家,明确了目标之后就应该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。这似乎是东方教育的共通之处,传到授业解惑,知识的传递是自上而下的——师长告诉学生应该做什么。如果宽松一些,老师会提供一些选项给学生,不过每一条路怎么走,老师已经有了大概的设计,或者至少都有一个标准。老师心中对学生的评价,也往往是通过学生表现与设计标准的对比而得出的。换句话说,作为受教育者,如果你偏离了教育者设定的目标,那么你就是个“坏学生”,反之则是“好学生”。于是在这样的体系下,看到各种“优秀奖”的评比,以及清华那位“优秀”的学生楷模,也就不足为奇了。

然而,这真的应该是现代社会教育的方式,尤其是现代大学教育的方式吗?我显然无法比较教育方法的优劣,但在这个强调创新,自由,与众不同的时代,我想应该有一种方式,它强调激发学生的潜能和兴趣,能够让学生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。这样的方式不是简单地告诉学生你应该做什么,怎么做;而是自下而上的,学生告诉老师他们想做什么,想怎样做,而老师的职责就像小童单车上那两个辅助的轮子——保证孩子不摔倒,但车把还是掌控在孩子的手中。我们的社会总是拿着同一把尺子去衡量不同的人,也会提着剪子减掉树苗上的枝枝杈杈,但换个角度想,假如每棵树苗都能长成他本来的模样,没有刻意的修饰,会不会有一种特别的美丽呢?

除了教育,生活也是如此。我在外读书时常常想念国内的亲人和朋友,想念我们的语言和食物,但真正回到自己成长的土地时,又会感到一些不适应,其中最强烈的一点莫过于已被国人体制化的生活方式——从小到大我们每一个人的成长轨迹似乎都是被早早规划好的,十八岁前读书,考上大学后最好再能读个研,二十几岁开始工作,工作两三年稳定之后要买房,之后结婚,之后生子……想想这的确是很好的一条路,只是一个13亿人口的大国,当绝大多数的青年人都被这同样一把标尺衡量时,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样一把“尺子”是否真具有那么强的普适性。

有人说,得按你想的去生活,否则,你迟早按你生活的去想。做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,人们更习惯呆在社会营造的舒适区域里,因而也常常缺乏改变的动力和勇气。莎士比亚说”…God has given you one face, and you make yourself another…” 假如总戴着面具做人,时间长了,不仅面具摘不掉,连灵魂也会变成别人的。或许我们不可避免地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,社会的影响之下,但如果坚定地迈出那一步,做本来的自己也并非不可能实现,因为那只是真诚的附属品。

You were born an original.  Don’t die a copy.  —-John Mason

2011云南实习之中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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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长江第一湾向北沿着江水逆流而上,大概一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可以到虎跳峡。金沙江河道在这里陡然变窄,奔腾的江水与江心的这块巨石碰撞,一时水浪翻飞,激起声声巨响,6300公里的长河在这里仅有30多米宽,算是世间罕见的奇观了。可虎跳峡的旅游开发却颇有些意思,以金沙江为界,东侧属丽江,西侧归中甸管辖,于是一处自然奇观出现了两个人工景区。这两个景区规模不同,收入自然也归属各自的地方财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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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我们走的中甸一线,虽然旅游开发较晚,可主管部门下手不可谓不狠,炸山修路,大搞开发,旅游大巴成批成批地进,抢了不少丽江的生意,肯定也肥了不少人的腰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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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,委屈了老天赐给我们的好山好水,瞧瞧右侧中甸段搞开发对山体造成的破坏,实在令人痛心。与之相比,左侧丽江段凿出一条小栈道的发展方式,还算是可以接受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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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虎跳峡继续向北开往中甸的沿途风光非常棒,很有阿尔卑斯山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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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途的小村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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继续向北进入小中甸,开始出现高原草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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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金黄的油菜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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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又有三个小时的车程,可以到达中甸县城,迎接我们的是一场暴雨,虽然是六月底,可雨后气温只有10度左右,非常冷。我们走到很有藏区风貌的独克宗古镇吃晚餐,有一家蒸汽火锅,还是非常赞的,姑娘小伙儿的服务态度很好,歌儿也唱得好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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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,前往噶丹松赞林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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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殿仍然在装修,可早上松赞林寺的光线很好,金顶熠熠生辉,走进寺庙有种肃穆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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寺庙外的湿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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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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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拉纳帕海草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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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今年中甸行程最大的变化在于没有去普达措公园,而是改去石卡雪山。据说石卡景区的负责人跟中甸政府官员有矛盾,所以政府并没有把这个景点向外大力推广,可也正因为如此,石卡才得以更好地保存其自然风貌,也更符合我们的口味。在山顶俯瞰中甸县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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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山环绕,远方隐约可见的那就是玉龙雪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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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卡山顶,可惜已经没有积雪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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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卡的高山草甸,上面长满了各种不认识的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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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来认一下这些都是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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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杜鹃我认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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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黄杜鹃,据说是稀有品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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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萝,只有在极为干净的环境下才生长,是金丝猴的食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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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途的风景,真的相当舒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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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瑞士的感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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沿途经过的湖泊,灵犀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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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奶的小牦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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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上长得好像菜一样的是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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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南实习结束的时候,我总想做个比较,港大的教育方式与我当年在师大所接受的教育有哪些不同,有没有可能分一个优劣。然而后来我发现这不太现实,因为这样的比较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,就像在大理那篇文章里说的,两者的区别代表了两种不同的教育理念。或者说,采用那种教育方式只是手段,这种表现实际上取决于大学办教育的目的,以及希望培养怎样的人才。这个命题看似大,可我认为却更重要,尤其是对办学者和大学的教授来说,即使课堂实践中的琐碎细节已经足够令人忙碌,这样关乎原则的哲学判断也是不可缺少的,否则很多工作都是无用功甚至南辕北辙。正如Michael Sandel在他著名justice的课程中所说的,“…philosophy has always worked by estranging us from the familiar, by unsettling our settled assumptions…but philosophy is inevitable in our lives…”也许,跳出从前的习惯重新反思不会得到共鸣,但是,这思考的过程,已经是推动我们自身甚至文明进步的动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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